戒烟（中）
#算是破镜重圆吧
#乐言千里追夫记
#禁止上升真人
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不是没有接过吻。有时候是比赛过后，一方偷偷地把另一个拽到厕所里，像个劫色的登徒子；有的时候，在两人合租的小公寓里，玩笑般地互啃；有的时候，是没有人认识他们的街道上，和身边那些普通的情侣一样，跨年的倒数时刻交换一个吻。
没有这样的，冷淡得像风，隔着镜花水月一般轻轻的一碰。
卢崛从墙垛上跳下来，满不在意地冲赵礼杰笑，问，你听没有听到刚刚那一声啊，好响。
赵礼杰刚刚忙着心跳过速，并没有在意声响。他想，卢崛在岔开话题。
卢崛拉着他，说，“我们回去吧。”
赵礼杰问，“你没有订酒店啊。”
“那我肯定要蹭你吃住啊。哇赵礼杰你是真的狠，”卢崛拉着他的手不放，自顾自往前走，“就不能给我点牛肉面吃吗，你就点素面？不是说襄阳牛肉面很有名？”
“我没有，那还不是怕你吃牛肉面变捞......卢崛！你走反了！”赵礼杰忍无可忍，把他扯回反方向。
“......没关系啊，我退役了。”
赵礼杰一怔。
赵礼杰的网咖里人多了起来。
前台换了另一个小哥，赵礼杰冲他点头，帮卢崛把行李箱提出来。
“我不想住酒店。”卢崛说。他像个幼稚而固执的孩子。“我就住三天。”
赵礼杰认命了。
赵礼杰的公寓在自家网咖的楼上，十七楼，一室一厅，其实并没有卢崛的位置。
“冠军打野，啊？”赵礼杰把卢崛的行李提到玄关，“住酒店的钱都没有？”
“冠军打野，啊？”卢崛扁扁嘴，学着赵礼杰的语气，“住在一个小公寓？”
但是卢崛很满意，因为这个公寓里只有赵礼杰一个人的痕迹，一个人的气味。卢崛有点窃喜地想，马上就会有我的痕迹了——只是不知道赵礼杰会允许它留存多久。
卢崛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出来，拎着牙刷和梳子问厨房里的赵礼杰，“你有空的漱口杯吗？”
“没有。”赵礼杰切着菜，“下午去超市买吧。你还有什么要买，一起记一下。”
卢崛点点头，“那我先放你杯子里。”
没一会他又溜进厨房，一脸惊奇地看着赵礼杰炒土豆丝；旁边有腌好的肉丝，收拾好的青椒。厨房里还有一颗大白菜，并齐全的油盐酱醋和辣椒酱。
“你那时候不会做饭。”卢崛又感觉赵礼杰陌生了。
“两年前学的。”赵礼杰开始装盘。
赵礼杰学做饭的时候，基地的阿姨吓了一跳，战战兢兢地指导他切白菜，担心他切到手。
田野大呼惊奇，招呼明凯和其他队员来围观，并激情地打开摄像头，准备发到群里供大家欣赏。赵礼杰被他们看得脸红手抖，差点真切到手。
“哈哈哈，杰杰这个刀工，可以可以。”田野笑得手机差点摔锅里。
只是他做的真的难吃，爱萝莉毫不留情地评价。
后来赵礼杰放假的时候，自己做菜多一点，一开始也兵荒马乱，被飞溅的油吓到把锅盖当盾，成品也确实是难以下咽。好在赵礼杰还算持之以恒，渐渐也摸索着控制好油盐、火候，最终也算能够下饭了。比不上外卖、老妈和基地阿姨，但也是家常风味。
“你这两年，技能学了不少。”卢崛扒着饭，竖起大拇指，“真的好吃！”
“你不怕油溅到手上的吗？”卢崛好奇，“我小时候被溅到过，哇好疼。”
“一开始怕。”赵礼杰答，“确实挺疼的。”
后来就不怕了。因为我没有你了。但赵礼杰没说。
卢崛抱着肚子滚到了沙发上，“啊，好撑。”
“那你不走动走动。”赵礼杰无语，像看着一只大猫。
“困了，人吃完饭都会困。”
“那是因为你脑袋里的血液也都跑到胃里去消化了。”
“对啊，所以困了。”卢崛不打算起来，“睡一会。”
“那你睡。”
“你干什么呢？”
“我不干什么。”
“午休有助于延长寿命。”
“......你熬的夜都败光了你省下来的生命值。”
“所以更加要午休了啊。”
“......你还睡不睡了？”赵礼杰一个毯子砸到卢崛身上。
“睡睡睡！”
赵礼杰确实没有午休的习惯。卢崛也纯粹是昨天耗费了太多的精力。他们电竞职业，从来都是过美国时间，一般中午才醒，吃完就开始训练，一直到深夜。
他盘腿坐在沙发旁的地板上，靠着沙发刷着手机，看看微博，乱七八糟的新闻被他划得飞快。他没什么想看的，耳边是卢崛均匀的呼吸声，地暖烘得他身上暖洋洋的。
赵礼杰又有点想点烟了。他其实偶尔才点上一根烟，入口的次数不多，那种辛辣可以麻痹肺部，在绵软而飘渺的烟雾里，人就像悬在焦灼和释然之间的一根细丝。其实赵礼杰不是很喜欢那种不确定感，那会让他想到卢崛。
大多数时间他看着那点火星慢慢地走到尾部，蜷缩的烟灰掉落在指尖，让他想起小时候在乡下看到的草木灰，一碰就碎，裹挟着草木攒了一年的却已然成为灰烬的生命。那是虚无缥缈的具象化的时间。回忆的残骸飘在脑海里，一碰就碎。
赵礼杰又想到卢崛那一句“我不喜欢”，决心在这几天把烟都收起来，或许身上的衣服也得换下来先洗了。他有一搭没一搭地想了很多，没一会也被困倦袭击了，靠着沙发睡了过去。
卢崛醒来，看到的就是赵礼杰的侧脸。恍然像回到了三年前两人合租的小公寓里。卢崛伸手替赵礼杰摘掉眼镜，拨了拨他搭在眼睫的额发。他好想亲亲赵礼杰的眼睛。
那双偶尔促狭的、时常翻白眼的、更多时候对他含着笑意的眼睛。可惜卢崛到底不敢。他只能偷偷地看着赵礼杰。
下午的阳光从落地窗和窗帘缝隙里挤进来，落在地板上。
王柳羿回ig的时候，卢崛很惊讶。
我以为你会去别的队，卢崛说。
王柳羿抱着慵懒的Roxy，笑答到，好像只有你们缺分析师吧。
卢崛知道，王柳羿退役得比较早，根本还没到退役的年纪，那时还有不少不知真假的粉丝阴阳怪气。卢崛看不下去，直播时怼了几句。后来又仗着是老乡，忐忑地打听他的近况。卢崛没想到的是，王柳羿去学习了。学英语和计算机，后来是人工智能和数据分析。
看来，是个隐藏的学霸。卢崛想。
王柳羿有偷偷问他，你和edg那个打野，怎么样了？我看他退役了？
卢崛苦笑，我和他分手都快有一年了。
怎么回事啊？
突然地他就提分手，问他为什么他也不回答，有点奇怪。
你没追去他们基地？
去了啊，他不想见我。田野让我先回去。
王柳羿说，该不会他劈腿了吧？！
卢崛又苦笑，他不会的，就算喜欢别人他也会和我说的。你别管啦，都过去那么久了。
可你好像还没有过去，明明他都已经退役了，你现在竟然还不敢看edg的比赛。
……你给我看数据和分析结果就行了，知道啦，我会看的！
卢崛以为王柳羿只是因为他不太配合分析edg，有点好奇和怀疑所以才问他的。
当王柳羿把那一段时间赵礼杰的通话记录，IP地址，一切聊天软件的记录都甩到卢崛面前时，卢崛吓得电脑黑屏了。
……蓝，蓝哥？不用这样的吧？你……你学的黑客专业啊？
王柳羿一翻白眼，卢崛想到了赵礼杰。Roxy跟着爬到卢崛怀里，勾起爪子要去翻打印好的纸页。
“我看了一下，聊天记录都没什么问题，但是奇怪的是，那之前断断续续的有和南昌号码的通话记录，你们分开之后就没有了。”王柳羿一推眼镜，“要么，这个南昌的号码是第三者，要么……尾号xxxx，你看是不是你……额，认识的人。”
是我妈妈的号码。卢崛抠着纸页，像在颤抖。
其实卢崛想不明白，妈妈怎么发现的，或者说，她又是怎么说服赵礼杰的。
赵礼杰梦到了他还在训练室里的时候，他当时比赛状态不好，正在烦躁的rank。有一个江西南昌的陌生号码打电话给他，他挂了。过了几分钟又打。他只好跑去阳台接了。
对面是近乎崩溃的中年妇女，赵礼杰不知道作何反应，问她到底是谁。
她说，你是不是和我们卢崛处对象呢？
赵礼杰不敢回答，他知道，是卢崛的家人。
那边断断续续地说，大概是卢崛不听家里的劝非要打游戏，现在还交男朋友。
赵礼杰全都认真听了，但他不敢反驳，也不敢承认，只是说，阿姨您别哭，我会照顾好卢崛的。
对面愣住了，换了个男人的声音，又说，你们都还小，换作正常人家都还是在读大学的年纪，可是以后呢？你想过没有，你们现在打比赛，以后呢，打游戏生活吗？你们拿什么照顾好自己？作息不规律，身体不健康，你们不要思想也不正常啊……
赵礼杰挂了，他有点生气，几乎要骂回去，只好挂了电话。
他不知道卢崛有没有被家人“游说”。他只知道他不想放弃话多但冲他笑得没心没肺的卢崛。
冷静下来赵礼杰又觉得对方说得没错。
他们这个职业，本来就不被大多数人所认同，寻常人家孩子多大两局游戏都要被耳提面命棍棒伺候，他们以游戏为职业就更加被认为不务正业玩物丧志。即使家人同意，那都是表面的妥协，心底里到底还是盼着自己孩子早日回到“正道”上来，赵礼杰家人就是如此。更别谈同性相恋。
卢崛也许应该真的去交一个女朋友，乖巧地可爱的，会洗衣做饭，撒娇卖萌，把所有的温柔和理解都给他，偶尔拌嘴，想寻常家庭的夫妻一样，然后拥有一个可爱的孩子，等老了有长得很像卢崛的下一代和下下一代，照顾卢崛走过生命最后一段。
阿姨和叔叔说的也对，他几乎没有构思过下半辈子的一切，甚至没有细想怎么向家人解释自己的爱情。他们退役以后没有固定工作和固定收入，又在人生中最适合学习和掌握技能的一段时间用来赚几乎要养自己一生的资本，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连照顾自己的能力都没有。
他赵礼杰不在意外卖度日，但卢崛呢？
卢崛喜欢快餐和汉堡，赵礼杰总是害怕他吃出病来。
于是那天赵礼杰让基地的阿姨教她做饭。
热油溅到他的手上，他一个哆嗦，吓得差点把锅都掀了。
梦里赵礼杰正在被滚烫的生化魔人追杀，别的生化魔人都是黏糊糊的绿色液体，就他梦到一坨热油，四溅的油星惹起大火，赵礼杰无处可逃。
于是他醒了。
卢崛像猫一样，趴在沙发上俯视着他。有一瞬间赵礼杰觉得自己还在做梦。
“什么时候去超市？”
哦，不是做梦。卢崛就在他小公寓里的沙发上，离他不过一尺。
“等我换一下衣服。”赵礼杰进卧室，隔着门又问，“你也换件衣服吧，到晚上很冷的。”
“那你衣服借我穿，我没带！”卢崛去梳头，在卫生间里吼。
赵礼杰不知道自己是被他气笑的还是逗乐了。
翻出自己的羽绒服，在卫生间门口堵住卢崛，粗暴地给他套上。
“好好穿衣服。”
“有一种冷，叫赵礼杰觉得我冷。”
卢崛摆出欠揍的表情，赵礼杰很想像从前一样，捏住他的鼻子对他一通乱揉，然后制服他四处扑腾的手臂，圈在自己怀里。
还好忍住了。
#我要啰里啰唆一会：
先谢谢各位愿意点小红心小蓝手的同学，感谢你们能看我这一通奇奇怪怪又平淡的故事。我写文（自我感觉）像在说梦话。
嗑姐言是莫名奇妙在B站刷到了姐言的视频，然后我竟然奇奇怪怪地嗑到了！（突然间觉得自己好罪恶，连零零后都不放过，尴尬笑）于是这个的设定放在了两人都退役之后，乐言24，杰杰25（其实年少轻狂很带感啊，酱酱酿酿的，但梦话流的我写不出来，抓狂）。其实一直以来都好奇他们职业选手退役后的生活，好像有继续在游戏行业的，也有回归自己的生活的，假装探讨一下他们的生活。
乐言这个孩子最开始给我的感觉就是“不太敢”，那些紧张和不安明明白白地摆在脸上，希望他以后能勇敢起来。赵礼杰在我的设定里也是，他比乐言要好一点，但是他比较没有安全感，想得也会比乐言多，实在撑不下去就干脆说放弃，然后自己一个人佯装淡定的生活（bking本king）。
最后，吸烟有害健康，最好不要尝试，另，本文纯属梦话。
还有一章，在排版了，梦话加载中。
评论(12)